CerberusEvy

原著向续写
汤草汤无差
OOC预警（个人觉得两只被我写苏了）
再次感谢  @Mulberry   @侦探物语小姐与小樱花  @风の行方sakura 一同脑洞供梗以及技术支持～～～
尤其感谢技术支持层面（✪ω✪没有你们就没有这篇文，么哒）～～
有关于原版的红酒梗，是的，我写进来了，是刀是糖各位自行品鉴（顶锅）。
HE无误，过程嗯...
最后，狗颜无耻求勾搭～求讨论～

汤川想起几天之前，草薙在他公寓借住的那晚，刑警借着月光轻轻的溜进他的房间，在佯装睡着的他额头上，小心翼翼的印下的一吻。
那时，轻声呢喃的，也是那句，
对不起。

汤川突然发觉自己准备的满腹话语，此时在草薙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面对一颗心，如此赤裸裸的献祭。
什么言语能够平复对方剜心的创痛？

汤川能回应草薙的，
只有同样虔诚的一吻。

还有不知何时挂满汤川脸庞的泪痕。

既然约定好了，怎能就这样放手。

"亲爱的汤川博士，我们很遗憾的告知您..."
汤川强忍着再次被拒绝的无力感，继续读下去，邮件的内容大体和之前的没有什么不同。
"....患者并不满足实验性药物条件...."
"....患者已经出现末期症状，并不能满足实验条件..."
"...患者各项身体指标已经不满足实验期药物要求...."
又一次一无所获的汤川合上了笔记本。
眼镜被弃置在一旁，汤川揉了揉酸疼的鼻梁。

由药物治疗为主，血液置换为辅助，起码凭借现有的医疗条件，和相对成熟的对放射伤害技术，侵蚀草薙生命的放射源正被逐步做排出。但是放射病带来的消化系统损伤以及频发的内出血等等急性症状仍然会随时威胁草薙的生命。随着第一轮药物治疗逐渐接近尾声，其副作用也逐渐显现，各项体征指标显示，药物对肝脏和肾脏的负担已经达到了极限，不知道是放射源先被排净，还是草薙的肝肾功能先停摆。

尽管汤川已经把草薙的名字早早的加入了等待移植的名单，但这毕竟是最坏打算。汤川现在不断为草薙争取的，是针对器官损伤修复的新药。

汤川现在几乎吃住都在病房，平时就捧着笔记本安静的窝在床边的椅子上埋头敲字。
草薙时昏时醒，偶尔状态好的时候还能靠在床头笑话一下汤川新生的胡茬。
这时候汤川就停下手里的一切，靠在床边陪对方聊天，时不时还会像往常一样回嘴吐槽，直到草薙显出疲态又昏睡过去。
两人惯有的默契又发挥了作用，谈笑间，仿佛从未有过分离的时光，对草薙的病情更是避而不提。一切回到从前，而草薙也只是在研究室躲懒睡醒，空气中有淡淡的速溶咖啡味道。

如果是唯一变化的，就是相执的双手和偶尔交换的吻。

两人无视悬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无言的约定，为了彼此，坚持下去。

"汤川。请讲。"
刚刚度过一个危险期，怕吵到好不容易昏睡过去的草薙，汤川在手机振动的一刻就匆匆避到了走廊。
"汤川老师，我是内海。久未问候，您还好吗？"
内海...上一次联系，还是女警邀约那次赏樱的短信*。
然而，彼时...自己已在机场*。
"是，包裹已经收到了...好，邮资到付，账单寄到这个地址就好...不过这究竟...？"
"看了您就明白了。"内海的声音仍然自信笃定。
层层的包裹的橡木盒子里是一支Opus One*的红酒，内衬的灯芯草中夹杂着一堆粉白的碎片和...一张照片。
汤川瞟过手里的照片，却立时愣住。
照片上的情境...恰恰就是一场，热闹的赏樱会。

汤川抑制不住在照片里搜寻那人的身影，却在笑得开心的人手边，看到了一瓶别无二致的红酒。汤川隔着病房玻璃看着仪器环绕的微光下睡得仍不安稳的草薙，发觉照片里那个活力四射的刑警是那样陌生。

事无巨细的刑警，把樱花花瓣连同当时的回忆，封进了这小小的橡木匣子，却把这份珍贵的礼物连同安排好的后事一同留在大洋彼岸。

汤川又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
但是，他却又不想明白。

"...胚胎细胞注射疗法?.."
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汤川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是的，我们之前与福岛县立医科大学合作，其作为抗放射疗法的效果显著。草薙先生的情况是我们之前没有遇到过的，放射源通过血液进入造成多器官衰竭的，对我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病例。"
汤川翻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治疗数据汇总，眼前一亮，这是...少数针对亚洲人体质的数据，
"我们在日本福岛驻扎的同事听说过草薙先生的事迹，他是...拯救东京的英雄。我们了解了他的病情，试图第一时间联系他，但是草薙先生却失踪了。没想到在美国我们能重新找到他。"
对方很是郑重的站起，用近乎90度对汤川鞠躬道，
"请您稍稍给我们些时间，我们会尽快拿出一个针对草薙先生病情的方案。拜托您，请给我们一个拯救您朋友的机会。"
除了科学从来没有过信仰的汤川，此刻却想把这世间所有神佛都感谢一遍。

草薙，有救了。

"唔..."
汤川被草薙模糊的呻吟声惊醒。
看着在床上抖成一团的人，汤川赶紧按了呼叫铃。
第三个药物疗程周期马上就要结束。虽然放射源几乎已经几乎被排尽，但是如同之前预期的，草薙的身体情况也达到了最低点。
不敢过多触碰，汤川只能把草薙的手慢慢的抽出来握紧，在他满是冷汗的额头上落下几个安慰的吻。
草薙此刻痛到连牙都在打战，察觉到汤川就在旁边，透过持续低烧带来的生理性泪水，草薙眼里只有模糊的影子，但就是这样，他还是舍不得把视线挪开。
就这样直到医生赶来，不得不退开的汤川仍然能感到草薙的眼神牢牢的黏在他身上。汤川就这样安静的伫立在草薙能看到的角落，一直等到草薙因为脱力而再次昏迷过去。

汤川明白，草薙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身体撑不过这轮治疗，所以尽可能，想多看一眼。

就快了...
这是汤川唯一的安慰。
马上就可以用新药了。

或许真的是草薙的命硬，挨过了三轮药物治疗带来的并发症，等到了用上新药的那一天。
看着珍贵的药液一滴滴进入草薙的身体，汤川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一年之后。

"生日快乐。"
草薙没想到汤川还记得自己的生日，面对一病房的鲜花气球和插着蜡烛摆到自己面前的蛋糕，还有一群唱着生日快乐的护士和孩子们，草薙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汤川。
"嗯，许个愿如何？"
这是...汤川吧？？
草薙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期待的汤川。
不过...
在一片乱响的纸拉炮声中，草薙闭着眼乖乖的吹熄了蜡烛，
我已经得偿所愿了呢。

草薙的消化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蛋糕这样过于油腻的东西还是消受不了，于是在放射科的护士和小患者们闹闹哄哄的分完蛋糕后，汤川悄悄拿出给草薙单独准备的和果子。
"让治的最新作，听说你过生日，特意跟他京都的师傅要的配方。"
看着草薙吃的一脸满足，汤川笑着扫去对方头上沾着的零星纸片，
"他还问什么时候再去他店里吃一回草薙套餐。"
"...咳。"
草薙险些没被红豆馅儿噎住。

"把衣服换上，带你出去走走。"
汤川把提前准备好的休闲装放到床上，开始收拾起病房里散落各处的餐具和彩纸屑。草薙闻言赶紧脱下病号服，因为久违的纯棉衬衫的舒适触感而雀跃不已。
汤川用余光瞄到对方还是隐约可见的肋骨，暗自想着要不要再换个煲汤的方子。
"等等，汤川，喂，我能..."
汤川把穿戴整齐的草薙整个兜起，放到了轮椅上，
"那么你赶紧努力胖回我抱不动的状态啊。"
草薙只能乖乖的闭了嘴。

春夏交际，华盛顿湖旁的樱花正是最美之时。汤川就这样慢慢推行着草薙，在盛放之下的樱花雨中穿行而过。
陌生的国土上，熟悉的香气和景色。
深吸一口带着晨露味道的空气，草薙闭上眼，仿佛置身于那时赏樱的小公园。
看着陷入回忆的草薙，汤川轻轻按下了轮椅的刹车，静静的陪在一旁。
他看到了摊开的塑料布，散落各处的啤酒，落满了花瓣的寿司和小菜*。
难得一身休闲装还喝红了脸的岸谷，扁着嘴替两人倒酒的内海，包括间宫在内一起拼酒说笑的众人*。
又有谁知道，合着啤酒而下的，樱花瓣的苦涩味道*。
还有，那支再未能送出的红酒*。
草薙突然出声，惟妙惟肖的模仿着内海当时的语气，
"汤川老师迟到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草薙..."
汤川微微皱眉，听着草薙还原当时他的回答，
"他一贯这样拿腔拿调，可能是觉的晚一点现身会显得更有分量吧，别管他，别管他啦！*"
仅仅是平常的话语，但在草薙这份回忆在汤川听来却又是别样的滋味，
"...草薙！"

草薙睁开眼，明明已经察觉到汤川轻覆在膝上的手，却没有看向已经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汤川，说起来..."
草薙只是眺望着对岸樱花的倒影，兀自陷入了回忆里，
"...那两个月里我还真的想过，效仿古时浪人，死在棵樱花树下也不错，起码你哪天回来了，还能看看我？"
汤川默默的攥紧了盖在草薙膝上的毯子，却不知如何回答。
毕竟，这是汤川头一次听草薙说起他失踪那两个月，都经历了些什么，
"把干刑警这些年的经验侦查上，避开了所有试图找我的人，只为求点清静，一个人想想事情，理清思路。"

如同往常唏嘘着某个案子背后的故事，草薙平静的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
"汤川，你知道么，我当时，很害怕。"
草薙有些自嘲的轻笑，却狠狠的刮擦着汤川的心，
"当我知道已经不可挽回之后，头一次有些动摇。我没有当英雄的使命感，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只是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惶惶不可终日的懦夫罢了。"
草薙终于重新和汤川四目相对，眉眼虽笑着，却红了眼圈，

"爱一个人之后，果然，会很惜命啊。"

破碎的酸楚吞没汤川的心。
强压下想立马将人拢进怀里的冲动，汤川转而把对方被微风吹凉的双手收进自己的，看着对方手背上一直没能消去的针痕，
"草薙，"
汤川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哪怕他已经设想过这个场景无数遍，
"那个赏花的邀请，我一直没忘。"
是的，哪怕是那个曾经的他，也一直没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当时，我仅仅想着，履行我学者的责任，去守护科学的未来，去守护...古芝君的未来。哪怕...代价是我自身。"
汤川感到草薙的手瑟缩了一下，好在并没有挣出的意思，
"我不该，赌上你们的信任，赌上城市的安定，赌上...我们的未来。"
"我选择了逃避。逃避到学术的世界里，停止去探索除了科学之外的谜题。起码，在我乘上飞往纽约的航班时，是这么想的。"
汤川痛恨自己苍白无力的言语，但是却不得不说下去，
"但是，我还是发了那条短信。"
汤川对上草薙的视线，
"那是当时的我，唯一能做出的约定。"

唯独，对你，对打开了不同世界的你，我还是放不下。所以，这约定，只给你。
从纽约开始，在美国兜兜转转一圈，华盛顿大学的项目并不是最理想的，但是，起码，这里的樱花还是提醒我，我还有要履行的约定。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只是头一次完全没有依据的坚信..."
汤川眼里不只有满腹的歉意，还有....不知如何表达的痛惜与爱。

但是，草薙明白。
所以，异口同声，

"我们不久之后，还会见面的。*"

汤川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连眼镜就这样被除下也毫无察觉，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学者被拉进刑警的怀抱。

不一定是正确的地点，
不一定是正确的时机，
履行一个约定，
只需要，
两颗想通的心。

和一场迟来了很久的樱花雨。

*以上语句及细节均出自东野圭吾《禁忌魔术》- "猛射"日文原版，因国版翻译有删改略有自翻调整。

*有关于红酒梗，请见稍后发布的说明贴。